帝都生活的第四年,讨伐『皇狱龙』后的第二个星期——
雪后的清晨格外明媚。
在寒冬的季节,偶尔的晴天总能莫名的给人一种好心情。
连住在『艾斯伯格』的小狗都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满街撒欢。
但在阿古希德与伏拉梅的小屋之中——
二人的卧室里,倚靠在床上的伏拉梅此刻却莫名苦恼着。
而让她苦恼的原因,毫无疑问,只能是阿古希德。
“他最近有些不对劲。”
这是伏拉梅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虽然在外人,包括芙莉莲眼中——
阿古希德的情绪大概都与从前没什么变化。
毕竟他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让任何人都看不透其内心的想法。
但伏拉梅怎么会察觉不到枕边之人的异样。
她将手指轻轻搭在留有褶皱的床单上,手掌轻轻抚过上面残留的余温。
回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那双总是稳重的手臂突然收紧的力度。
伏拉梅蹙起眉尖,安静地思索着。
“他在烦恼……”
“从讨伐『皇狱龙』回来后就一直在因为什么烦恼着……”
伏拉梅不知道阿古希德因何烦恼。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因为无论是在曾经十年的旅行中,还是在帝都的四年里。
她总能依靠自己对阿古希德的了解找出令他烦恼的原因。
可是,偏偏这一次,伏拉梅找不到任何头绪。
“是在讨伐『皇狱龙』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吗?”
“不应该啊……”
伏拉梅垂下眼睛。
指尖划过冰凉的丝绸被面,停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如果这中间真的出了什么变故——
就算阿古希德没有告诉我,芙莉莲又怎么会瞒着我。”
眸子中浮现的失落一闪而逝。
她伸手捞起一缕垂落的发丝,睫毛轻颤。
墙角处梳妆台上的银梳随意摆放,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被人拿起。
究竟是怎样的烦恼——
让他甚至忘了每天早晨起来为我梳头……
统一帝国最伟大的魔法使低垂着头——
为无法分担丈夫的烦恼而默默叹息。
……………………
天色渐渐晴朗,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
天脉龙的背上。
摸鱼了一个早上的芙莉莲很准时的踩点回到了城堡。
她坐在正破译着《贤者埃维希的魔导书》的阿古希德的对面。
那本古老的魔导书在阿古希德指尖沙沙作响。
羊皮纸的褶皱里似乎藏着比古代符文更晦涩的心事。
只是芙莉莲感觉不到,但她却也没有打扰阿古希德。
而是无精打采的趴在书桌上。
就这样等待着阿古希德宣布下午的课程与计划。
“今天下午不用上课了。”
宛若天籁之音的话语飘进芙莉莲的耳朵。
她缓缓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和耳朵后对阿古希德说道:
“阿古希德,我好像生病了。”
“刚刚我好像听到你说出了『今天下午不用上课』这种只会出现在梦里的话……”
“你没有听错。”
阿古希德执笔的手指在某个符文上方悬停许久,墨水滴落成不规则的圆。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今天下午不用上课了。”
“原来我还在做梦啊……”
芙莉莲打了个哈欠,又趴在了书桌上。
“真是的,『不用上课』,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