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县尉厅堂。
丁良和武植说完方才神仙林的经过,垂手等着武植的吩咐。
武植眼帘半垂,沉默半晌后,问道:
“此事关系重大,我让你找一朱家庄相熟的人去挑唆那朱虎,那邹五魁可当真能胜任?”
丁良自信道:
“这点县尉大人放心,邹五魁懂些拳棒,是外聘庄客,并非朱家庄之人,其对朱家庄没太多感情,
且如今背上朱家庄的巨额赌债,便是卖身为奴都偿还不起,所以其对朱家庄怨愤甚深,如今逃不脱、跑不掉,只能一直耗着。
那邹五魁破落户出身,小人与他相熟多年,知他个性媚上欺下、见利忘义,如今有机会拿上银钱脱身,他定会尽心尽力,且他还是那朱虎手下红人之一,此事当真非他莫属,别无其它优选。”
武植嗯了一声。
“既然你有如此把握,此事便定。对了,朱豹明日要上龙背山悼念那陶喜,此点可有打探清楚?”
丁良连连点头道:
“此事卑职问过邹五魁,他说的确如此。龙背山的五当家忽然身死的消息也传到了朱家庄,让朱家庄为首几人颇为震惊。
不过,他们不算是龙背山的人,加上给山匪头领祭拜送葬此举颇为敏感,所以朱老太公听了朱豹的意见,这几日才没派人上山,以免被有心人扣上实打实通匪的帽子。”
武植目光微闪,脸上些阴沉,暗道:
“那朱豹倒是聪慧谨慎,行事周全妥当,给山匪买路钱这种事是默认允许存在的。
便是一些势弱的州府县衙,在这动乱的世道,遇上一些强悍势大的山匪集团也只能尽量以和为贵,轻易不起刀兵,相互间暗地有往来的也不少。
如今自己和龙背山结了仇,什么买路钱或其它往来自是免谈,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自己只能与他们刀兵相见,不死不休。
不过朱家庄明面来说算作良民,要是也上山披麻戴孝送葬匪寨头领便容易落人口舌。
如今他们等那陶喜埋了之后,山上白事尽撤才敢上山悼念孝敬,联络感情,倒是让人捉不住他的确切把柄。
你说他通匪,他狡辩是免动干戈的买路钱,你也拿他没辙。”
想到这,武植冷笑了几声,说道:
“此事倘若是真的便好,也省得用其它办法支开那朱豹了。”
丁良言之凿凿道:
“此事绝无有疑,卑职与邹五魁分开后,为了确认消息,又找到朱家庄一些还算相熟的庄客打听。
那朱豹前日便命人准备好金银细软和一批女人,等明日一起送到龙背山去,且那朱豹每次上山,都要跟山上的匪首饮宴一晚,次日才归。”
武植听完后,摸了摸下巴,沉思良久后,确认无虞后,淡淡道:
“既如此,明晚便开始行动吧!”
丁良抱拳道:“是!”
武植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安排。
“卑职告退!”丁良后退了几步,继而转身出了县尉厅堂。
待丁良走后,武植依旧在脑子里推演朱家庄的计划,想了几遍,感觉没什么遗漏,喃喃自语道:
“对了,该差人让时迁回来了,此事没他不行。那龙背山这些日子除了哭丧,倒是没见有什么动作,如今风紧雪大,倒是不怕他们大举来犯,留几个手脚轻灵的探子观察便行。”
正这般想着,忽然听见门外脚步匆匆。
人未至,声先到。
“哥哥,哥哥,大事不好了!”
时迁急匆匆走进来,他方才回了武楼一趟,没见到武植,打听之后才知道武植在县衙坐班,所以立刻赶了过来。
武植见到时迁,面露喜色道:“刚才还在想贤弟,没想到这般巧你就出现了。”
时迁神情凝重,也没多啰嗦叙旧,赶紧将刚才偷听到的话复述出来。
武植听完后眉梢一挑,摸了摸下巴,目光有些阴鸷起来,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