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睡着,温凝已经在赵承那问到这次行动所有细节。
事情尘埃落定,不再需要保密,赵承这才捡出那些不为人知的部分告诉她。
他就那么孤身一人,仗着身上有定位,也赌京城崔家会保他一条命,义无反顾地上了船。
这里面但凡有个差错,此刻在她面前的都不会是完整的谢之屿。
他怎么敢?
要不是因为事后诸葛没用,她现在一定好好发一通火,然后晾他三五个月。
不,三五天。
……算了,三五分钟吧。
他醒之前,温凝都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
这会儿再躺在他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灵魂都是满的。
不敢奢求更多。
她仰着头,贪恋他的温度,又不得不把自己从沉溺里拔出来。
“晚上我要回一趟家,你自己行吗?”
谢之屿垂了下眼:“我三十而立,不是三岁。”
在他怀里闷笑了一会儿,温凝点头:“知道了,幼稚鬼。”
如她所说,这个时候的确不能不在家。老爷子刚过世,进出宾客极多,温心仪一个人很难顾得上来。
至于说得好听的二婶,她只在乎那几个对温卫民有帮助的人脉。
前后忙得脚不沾地的除了温心仪,只剩一个兢兢业业跟了老爷子一辈子的老管家。
温凝原本想帮完忙还是回酒店住,到底被许多事绊住脚。
她只好忙里偷闲发一两条短信。
温凝: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几秒后,对方回:后面的复制黏贴显得诚意不足。
温凝:?
谢之屿:???
温凝:我手打的。
谢之屿:我道歉。
温凝:你今天做什么了?
谢之屿:补觉。
过了一会儿,第二条跳进聊天框。
谢之屿:还有想你。
温凝:有迟疑,诚意不足。
谢之屿:?
他微微失真的嗓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带着点他惯有的倦懒:“还有想你,特别想。”
她那里大概去忙了,暂时没有下文。
恰好他这里也在见一个不得不见的人。
谢之屿面色平静地望了眼对面的男人,锁上手机,丝毫没有在他人面前表达爱欲的羞耻。
视线淡淡落下,他问:“崔老板还有别的话要讲吗?没有的话我先告辞。”
在温凝离开后不久,崔家的人就找上门来。
他以为来的会是管家,没想到是他父亲本人。
刻意避开京城消息的这几年,谢之屿仍能在新闻上偶然看到他的身影。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看起来远没有如今眼前的这个人这么老态。
看来除去光鲜亮丽的包装,谁都是跑不过时间的普通人。
好多年没喊过爸,如今自然说不出口。
他拿之前的称呼叫他崔老板,用漫不经心包裹起浑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