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鼎商会,门庭口,人来人往。
天顶太阳高悬,诸多短衫武人,迎面走来,带起热腾腾的火气。
但余缺还是感受到了冷!
因为那一只,瘦骨嶙峋,肤色苍白,指甲长而尖厉的手,死死扣住了他。
如同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尸鬼一样!
“没有,你认错了。”
蓑衣下,余缺眼帘低垂,沙哑说道。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接着,余缺没等对方接着开口,浑身涌起了一股劲力,将那手猛地甩开。
随后,蛮横地将身前几个拦路的汉子撞开,身影便快速消失在了街巷里。
“草,这他妈哪来的愣小子,敢撞你虎爷!”
商会门前,一个被余缺撞了个踉跄,表情愣了几秒的光头汉子,猛然反应过来了。
他瞪着眼睛,拔刀怒吼,就要跨步往人群里冲,将余缺揪回来好好揍一顿。
其余几名扈从,也是如此,满脸阴沉。
他们平日里,横行无忌惯了。
故而根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走路不让着他们。
撞到了他们,不仅不跪下道歉,竟然还敢走,这不是找死是他妈什么!
“算了,回来。”
“让他走吧,他不简单,不要给商会惹事。”
这时,门口的狼爷开口,淡淡将众人叫住。
于是,刚要愤怒冲出,满脸横肉直颤的光头汉子,也就是那‘虎爷’,便忍不住愣了一下,回头问道:
“狼爷,那小子到底是谁?”
男人摇了摇头,凹陷的眼窝中,疲惫神情透露出一丝凝重的冷意:
“我也不知道。”
“只是冥冥中感觉,此人身上,好似存在一股连我都忌惮的气息。”
“凶猛,嗜血,威严,残暴,但仔细观察下又不存在。”
他说着,伸出那瘦可见骨的手,疲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从昨天开始,他隐隐约约,总会感觉到那一股莫名恐怖的大妖威势,压制着他。
但,当他细究来源,却又什么都找不到。
就像刚刚。
“我一开始觉得,在哪见过他。”
“但,仔细感知下,却又很陌生,而且也不存在那股妖气。”
“他手里提着妖兽肉,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混淆了。”
光头汉子听完,愣了一下。
随后,他面露凝重,粗声说道:
“要不把那小子抓回来,拷问一下?”
“如若不是,也顺道教教他,什么他妈叫规矩,敢在城东这么走路,真是活腻了!”
“算了吧。”
男人闻言,摆了摆手,冷淡扫了面前几人一眼,沙哑说道:
“人家是来咱们商会买东西的,你去打他,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做生意?”
“况且,城东地方又不大。”
“该遇见的,该来的。”
“迟早,都会碰上的!”
……
“该算的账,迟早都要算。”
“不过,不是今天!”
与此同时,城东,某处偏僻的街巷口。
余缺眸子冷淡。
确认没人跟踪后,他脱下蓑衣,黑巾,换上常服,走进了不远处的热闹集市里。
“老人家,这只水牛多少钱?”
“连车一起卖,二十两!”
“太贵了,十两吧,再送我半车草料!”
“……”
经过,一番不咸不淡的砍价。
余缺最终,以十三两的价格,买下了这头健壮的水牛,用来拉东西。
他将自己,买来的兽肉,米粮,铁坯子等,都装在了上面。
拖拖拉拉,一直耗到正午。
这才牵着牛绳,往铁匠铺的方向走。
“唉,这下我的踪迹,总该被彻底掩盖了。”
“那狼爷的鼻子,简直就是属狗的,感知那么敏锐,闻一下就知道是我,应该叫狗爷才对!”
路上,余缺想着,心中冷笑出声。
他其实去兽鼎商会前,就想到了。
自己会跟昨日闯进院子,殴打李峰年的那一拨人碰面。
所以专门,做了很多遮挡,收敛气息,不想暴露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