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梨连连摆手说不用客气,刑赫野不喜这么肉麻磨叽的场面,淡淡扫一眼已经息了声,正用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鼻涕虫。
那花猫脸上,被眼泪冲出两条宽面条,粗长的鼻涕一伸一缩。
男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揽着夏小梨转身就走,只落下一句话。
“让人给这鼻涕虫洗洗干净,换身干净衣服——”
后面那句即将顺口而出饱含嫌弃的“脏死了”,被夏小梨提前预知,力挽狂澜地在他腰间猛掐了一把,止住了。
男人浑身肌肉一绷,猝不及防吃痛,脚步还顿了顿,瞪着夏小梨,俊脸上具是控诉的不可置信。
你居然真掐!没有爱了!
夏小梨睁大眼,瞧瞧自己犯案的小手。
遭!力气使大了呀!
男人眼含刀片子地掠夏小梨一眼,收回揽着人的手臂,负气地抬脚自己走了。
夏小梨抬手小劲儿拍拍自己右手手背,忙不迭追上去,“阿野!阿野~对不起,我不小心的嘛!”
她越喊,男人那大长腿迈得越快,也不嫌弃那路上尘土多了。
小老鼠追大猫似的。
司机开着车自动自觉掉头,龟速开出孤儿院,跟上去。
周特助脸皮微微抽动,看着如此幼稚的老板和夫人,顿觉自己的逼格也随着降了十几个level呢。
“刑赫野!你再不等等我!”
远远模糊传来女孩含娇的嚷声,瘸着腿缓慢往门口回的门卫,动作顿了顿,头似乎往路的那头偏了偏。
几息之后,又毫无异样地压了压边缘磨损的帽檐,坐回了门口的塑料凳上。
他无声低叹,身形萎顿在经久日晒的红色塑料凳上,像一座迟早被氧化、老化、龟裂的老物件。
杂草丛生的单行道上。
“让你不等我!疼死了。”
夏小梨虚踮着崴伤的右脚,摇摇晃晃地控诉某个快步返回来的男人。
“眼睛长哪儿了?这么大个坑看不见?”
刑赫野脸黑着训人,见女孩嘴噘得能挂油壶,又硬生生把火气压了回去,蹲下身,握着夏小梨小腿,抬手就要脱她的鞋子检查。
夏小梨一惊,连忙弯腰扶住他的肩头,“诶诶诶,不用了,车都来了,快扶我上去。”
刑赫野抬头看她,语气硬邦邦:“能走?”
夏小梨心虚地移开视线,嘟囔:“……能吧。”
刑赫野抿了抿唇,起身就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停在身后两米的车走去,数落道:
“能什么能,你能。”
“你能,把你扔这你自己走回去。”
夏小梨顺杆爬,别别扭扭地双手挂在男人脖子上,装无辜:“你怎么这么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