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晶晶的眼睛里,如同六七月的莲湖,碧波摇曳,令人心醉神摇。
“上去点,再上去点……不是那儿,哎呀,你碰到我痒痒肉了!”
唐年年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同时下意识的蜷腿。
大腿抬高的时候,忽然感觉碰到了什么。
她刚要脸红,就听见门外响起了孙秀晴的咒骂。
“醒来了不知道起来啊!躲在屋里笑什么笑!这家里全是干不完的活,你们是要累死我是吧!”
唐年年从听见孙秀晴的骂声开始,就收住了笑,第一时间去捂沁宝的耳朵。
然而,沁宝还是被吵醒了。
她眨巴着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向脸红得快要滴血的妈妈,以及如同一尊佛雕,坐在炕边,只留给她背影的爸爸。
“呜呜……”
沁宝有点起床气,搂着唐年年的脖子,不高兴的哼唧着。
顾长卫则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对上了孙秀晴满腔的怨怒。
“长卫,你管管你媳妇啊!她嫁到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是来享福的!”
“如今分田到户了,不像过去那种吃大锅饭的日子!自家地里的秧苗你撒着不管,它将来就不会结穗子!到时候就吃不上饭了啊!”
“她是马上就要有工作了,可镇上的学校,能有几个钱?她难道还能养活咱们一家子所有人不成?”
“要是养不活,她就该麻溜的起来干活!下地插秧拔草除虫松土……还要劈柴做饭烧水洗衣!”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劈柴我就生气!”
“昨天中午我就把这活交给她了,可一天过去了,她愣是没多劈一根柴!”
“这个家到底谁是婆婆,谁是媳妇?!我还使唤不了她了是吧?唐年年!你给我滚出来!”
孙秀晴喊打喊杀,话音还没落,就要闯门进去。
然而,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扳住了孙秀晴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子,远离了房门。
“妈,劈柴这种事,唐年年干不好,还是我来吧。”
顾长卫噙着笑说道。
一大清早,他不想和他妈大动肝火。
尽管觉得母亲叫嚷的内容着实过分,但这时候去批评她老人家,只会火上浇油。
但顾长卫劈柴的时候,认真思考过了。
家里的很多活计,唐年年这么娇弱的小身板,确实干不了。
就拿劈柴这事来说。
孙秀晴捡回来的柴枝有粗有细,有些短粗的墩子,就算是顾长卫挥刀砍,一刀下去也只能砍劈一条裂缝,不能完全劈开。
那这样的家务由唐年年来做,势必就要花更长的时间。
他都已经带了一个孩子回来给她添麻烦了。
怎么能还让她像之前几年一样,过得那么劳累辛苦。
啪。
顾长卫手上忽然加了速,刷刷劈砍,没一会儿就把要处理的柴全劈完了。
他拿了簸箩一堆堆装上,拖回厨房的角落堆好。
唐年年见他汗涔涔,心中微动。
她拿了大水壶放灶上,水装得满满的,准备给顾长卫一会儿洗澡用。
等水开的期间,唐年年来到抱着小碗嗦面条的沁宝身边,小声耳语了两句。
顾长卫将最后一簸箩柴火堆放好之后,就见到沁宝满怀崇拜眼神的迎了上来。
“爸爸好厉害!”
“爸爸是全村最威武的男人!”
“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前两句话,夸得顾长卫整个人都有点飘。
可最后这一句,却让顾长卫的心猛地缩了下。
沁宝的爸爸……
的确就是世上最好的爸爸!
他隐匿着澎湃的心绪和井喷般的思念,将沁宝举高高,让她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骑大马。
父女俩玩得满院都是笑声,唐年年则悄悄给顾长卫放好了洗澡水。
在小水房最后一遍倒水时,唐年年恍惚好像在墙洞上看见了一双眼睛。
“啊!”
她吓了一跳。
但走出来一看,又没见到人,唐年年就以为是孙秀晴故意使坏吓她。
她回身准备去前院叫顾长卫,却猛地被人从后边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