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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心疼(2 / 2)

可突然红叶就见她垂下眼帘,肩膀一颤。

两滴眼泪从她眼眶中滑落,坠在书页上,晕开一团明显的水痕。

“小姐?”红叶一惊,声音陡高,“你怎么了?”

几个婢女慌张围上前。

钟薏只是摇头,泪眼朦胧,眼前书页上的字迹模糊不清,连翻页的力气都用尽了。

她在看《帝王纪略》——城中新出的皇帝传记。

她看到,陛下出生那年,有云游道士私言其“生有异相,乃不祥之兆”。

先帝本就冷淡他的母妃,听信谗言后,便将母子二人一并打入冷宫。那个终年不见天光的角落,他在那里待了整整十一年,直至一场大火烧了冷宫,唯他一人活着走出。

她忽然就懂了。

她想起他当日释然的语气,只觉胸口发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像是心口某处被人轻轻捻了一下,不重,却酸得发闷。

她记得他吻她时面目含笑,也记得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唇上时得颤抖。

她更记得那日他倚在廊下,温和地看着她,笑得像春日初融的雪。

那一瞬,她甚至恍惚觉得——他们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她一向心软,走在街上遇着讨饭的孩子也会悄悄多塞两枚碎银子,为此没少被好友打趣。

可今天这一回,她却隐隐意识到,这种难过与从前都不一样。

它太近了,近得像是从自己身上剥下来了一块什么东西,又被人捏在手心里,胡乱揉成一团。

那份疼不再只是别人的事,而像是藏得极深的情绪终于破壳而出,还带着几分莫名的心悸。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咬牙骂了句:“混账。”

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丝倔强。

红叶给小姐擦着泪,不知道谁得罪了她,眼瞧着小姐把书搁在膝头,风吹着发丝拂在唇边,一页也没再翻,眼角还挂着泪光,神情却明明白白。

她不是在生气。

她是在心疼他。

*

正元殿内,天子端坐于书案之后。

案上奏折堆如山峦,刚从早朝退下他便未曾歇息,各地汇报文书接踵而至。

近日国事渐趋顺遂。

江南的水灾已得初步控制,地方官员被他召来京中,当面训诫敲打;边疆的政策也在逐步推行,奏报有条不紊。

短短数月间,朝局平定,百官噤声,风浪尽息。

韩玉堂掀开一侧碧色帷幔,悄声走近:“陛下,赵国公求见。”

卫昭目光不动:“让他进来。”

少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

来人年约四十,身形高大,面容虽带岁月痕迹,却威严如旧。

跪完礼,卫昭赐坐,和煦问:“国公爷,何事光临?”

赵容慎扫过他桌案:“陛下,近日身体可好?家父闻陛下殚精竭虑,心中忧惧,唯恐圣躬过劳,累及社稷。”

他这家父,正是当今朝堂谁都绕不开的老赵国公,三朝元老,声望极重。虽已致仕多年,仍举足轻重。

卫昭一笑,放下手中的奏折:“谢老国公挂念,朕确实事务繁杂,不过尚堪应付。”

赵国公停顿片刻,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极快藏住。

“陛下即位以来,政局清朗,民心安稳,实乃万幸。但若要江山久固,后宫亦不可偏废。”

他说着,声调放缓几分,“后宫并非奢礼虚饰,而是国本之重,牵系储嗣与宗庙血脉。至今尚空,实非长策。”

此言再明显不过,依旧是催他纳妃、立后。

卫昭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又来了。

自他登基起,此人便屡屡借社稷大计之名旁敲侧击,劝他早立后妃。隔三差五联络群臣施压,手段让人心生厌烦。

他低头翻阅奏折,语气不紧不慢:“赵国公一片忠心,朕记在心上。后宫之事,确实需慎思。”

抬眸,目光轻扫他一眼,淡淡道:“朕记得,国公府上似有一女?”

赵容慎心中一动,面上露出笑意:“回陛下,家中确有一女,名唤长筠,今年十八,尚未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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