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神色又恢复了原有的祥和。
她手捻着佛珠,笑着说道:“算了,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了,也念了大半天了,咱们该回去了。”
“是。”
老太监搀扶着太后,走向的寝宫。
宫外,魏云澜再次出现在那住极为僻静的小房子里。
“云澜参见义父。”
魏云澜如往常一样,躬身行礼。
黑袍人站在暗处,淡笑着说道:“你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太子,老夫着实替你高兴,今日特意准备了两坛好酒,咱们爷俩好好喝一顿。”
他拎起酒坛子的边缘,扔向了魏云澜。
魏云澜伸手接下。
“多谢义父。”
继而扬起头,毫不迟疑的喝了两大口。
黑袍人瞧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就不怕我在酒中下药?”
魏云澜欠身道:“若无义父教导云澜武功,让云澜强健体魄,恐怕也难以活到二十几岁,便是义父将命取走,云澜也无话可说。”
黑袍人哈哈大笑。
“你如此信任本座,本座自然不会对你下此黑手,你我虽无半点血缘关系,却早已亲如父子,于情于理,本座都舍不得,莫要多想,只是单纯的庆祝而已,这才是第一步。”
魏云澜抱着酒坛子问:“未知义父还有何事吩咐?”
黑袍人喝了一口酒,转过头道:“既然被立太子,你马上就会入主东宫,以后咱们见面的日子,便不如现在这般随意了。”
魏云澜声音温朗。
“太子并非阶下囚,若想出宫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黑袍人背着手道:“不,你入宫要学的是如何处理政事,以及遇到事情处理的应变能力,朝中之事包罗万象,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云澜明白。”
黑袍人话锋一转,又问:“你对你父皇如何看?”
魏云澜迟疑了片刻,叹息道:“父皇对我虽好,但是他处事的方式,并不值得我学习,此次四皇兄率兵出征,虽然用了李代桃僵之计骗走了京中的精锐,但在军粮上动手脚,未免太过草菅人命。”
“看来你已经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了。”
黑袍人看着窗外蒙着的黑布,讥讽地说道:“你父皇在位多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可学之处,且他心胸狭小,气量更窄,近奸臣远君子,并不适合为帝,即便你不取,早晚也会有人取而代之。”
魏云澜沉默了半晌。
“云澜始终顾念父子之情,不想做的太过。”
“你心性善良,义父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退位的。”
黑袍人胸有成竹的说了一句,又阴恻恻的说道:“你唯一的劲敌,就是魏景焰,此人若不除,必如侧榻之虎,让人难以安眠。”
魏云澜略作沉吟。
“四皇兄病体难愈,云澜以为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