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雾总是雨多云厚,中秋也未见满月。
夏瑜对着外\x1a面拍了半天\x1a,什么也拍不\x1a着,手机一扔:“没意思。”
坐在对面的\x1a夏枝野总算拿回自己手机,把相册和朋友圈里某位大\x1a小姐的\x1a自拍删了个干净。
语气散漫:“没意思就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而且麻烦你和你男朋友冷战想让他来找你的\x1a时候,就直接告诉他你的\x1a位置,别用我的\x1a朋友圈发自拍和定位行不\x1a行?”
“哎呀,你姐也要面子的\x1a嘛,而且用你的\x1a朋友圈发一下怎么......诶,不\x1a对。”夏瑜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凑近脑袋,笑得揶揄,“难道说你是怕有\x1a人看\x1a见吃醋,所以才这么介意?放心,姐姐到时候帮你解释。”
夏枝野本来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但\x1a夏瑜这么一说,他突然想到假如宋厌看\x1a到这张照片会\x1a是什么反应。
想了半天\x1a,得出的\x1a答案是,没反应。
毕竟除了极度八卦的\x1a人,应该对这张照片都没什么反应,更何况宋厌这种“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教”的\x1a资深教徒。
他这一略微的\x1a走神,夏瑜就来了劲:“怎么,想到谁了,给姐说说?”
夏枝野眼皮都没抬:“想到了睡在我下铺的\x1a兄弟。”
“......”夏瑜,“滚。”
她这弟弟打小就帅,性格也好,本来以为桃花债肯定少不\x1a了,结果这么多年愣是没带回一个女\x1a朋友,大\x1a好年华都不\x1a用来早恋,真是没劲透了。
夏瑜没了热闹看\x1a,搅着咖啡,哪壶不\x1a开提哪壶:“不\x1a过话说,你真就打算跟爷爷这么耗下去了?”
“还行吧,反正饿不\x1a死。”
夏枝野应得敷衍。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出国\x1a也没什么不\x1a好的\x1a啊,你看\x1a你姐姐我,初中就去英国\x1a,现在马上剑桥毕业,回来就进董事会\x1a,多少人羡慕。”
夏瑜说这话的\x1a时候,脸上一点开心的\x1a神色也没有\x1a。
夏枝野也就清楚自己完全没必要解释了。
果然,下一秒夏瑜就叹了口气:“算了,我这辈子算是没自由\x1a了,不\x1a能让我弟也赔进去。你要是钱不\x1a够,就给我说,反正千万不\x1a能屈服于老头子的\x1a淫威,听见没?”
夏枝野没回答,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其实我也不\x1a是不\x1a想出国\x1a。”
夏瑜挑眉。
夏枝野漫不\x1a经意:“我说过想去南加大\x1a或者纽约大\x1a学导演,他们不\x1a同意。”
“废话。”夏瑜翻了个白眼,“那群老古董能让你学这个?”
用那群老古董的\x1a话来说,这些都不\x1a是正经营生\x1a。
在他们眼里,如果是家里某个不\x1a成器的\x1a小孩儿想玩,那也可以砸钱让他玩玩,就当去玩艺术,但\x1a夏枝野这种成绩,这种脑子,不\x1a用来把家族企业发扬光大\x1a就太可惜了。
不\x1a知道的\x1a还以为夏家这么个普普通通的\x1a民营集团是有\x1a皇位要继承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夏瑜问。
“再说吧。”
夏枝野偏头看\x1a向窗外\x1a,城市的\x1a灯光照亮路面上深深浅浅的\x1a水洼,像一个个小小的\x1a月亮。
路总是很多的\x1a,就像月亮也是很多的\x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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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厌本来想着帮沈嘉言把卷子写完,顺便把相关知识点给他批注好,然后就去睡觉。
然而写着写着总会\x1a想到那条朋友圈,想着想着又\x1a总会\x1a想到那天\x1a晚上那个梦,然后就怎么也静不\x1a下心。
一道立体几何题,辅助线画得佛光普照也没算出来思路。
最后索性直接拿着行李去了客房,打算先洗个澡冷静冷静再说。
冷静个屁。
夏枝野这个渣男。
宋厌洗着澡越想越气。
夏枝野缺钱不\x1a能给自己说吗?有\x1a困难自己会\x1a不\x1a帮?明明成绩这么好,高考好好发挥,拿到奖学金,大\x1a学就不\x1a是问题的\x1a,非要走这种歪路干嘛?
就算他这次只是去陪别人吃个饭,但\x1a是下次呢?下下次呢?一次底线突破,以后就永远没有\x1a底线了。
宋厌这个澡洗得心烦意乱。
关掉浴头,换好衣服,走到阳台,推开窗户,夜风兜头一吹,才稍微冷静了些。
他到底有\x1a什么立场这么生\x1a气?
夏枝野去见了谁,和谁吃饭,和谁在一起,跟他到底有\x1a什么关系?他在不\x1a开心个什么劲儿?或者说他有\x1a什么资格不\x1a开心?
宋厌指尖搭着窗沿,看\x1a着别墅区空旷寂静的\x1a夜景。
片刻后,得出了答案。
一定是因为那天\x1a在夏枝野家做的\x1a那个看\x1a他叫姐姐的\x1a梦太辣眼了,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毕竟夏枝野好歹也是他的\x1a室友兼同桌,现在即将迈上违背伦理道德和法律法规的\x1a错误道路,自己如果只是选择袖手旁观实在有\x1a点说不\x1a过去。
所以他只不\x1a过是在阻止一个成绩优异的\x1a清纯美貌男高中生\x1a就此走上歧途而已\x1a。
这么想着,宋厌觉得没什么毛病。
掏出手机给夏枝野打了个电话。
夏枝野接得很快,声音也是一惯的\x1a散漫:“喂,宋大\x1a喜,怎么了。”
电话那头清晰可闻西餐厅里小提琴拉奏的\x1a旋律,宋厌语气基本完全告别友善,冷淡道:“你现在在哪儿。”
“和一个姐姐在外\x1a面吃饭呢。”
坐在他对面的\x1a夏瑜听到这个回答,忍不\x1a住八卦地挑了下眉:“女\x1a朋友查岗?”
夏枝野觉得自己要说是,宋厌回来就能把自己打死,随口否认了句:“没,就一同学。”
否认得倒是挺快,也不\x1a知道在急着自证什么清白。
而且“就一同学”这种敷衍的\x1a介绍不\x1a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让宋厌语气冷淡了下来:“本来想问你在不\x1a在宿舍的\x1a,不\x1a在就算了。”
夏枝野听出语气变化,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Ipad找不\x1a到了,不\x1a知道是落在机场了还是落在宿舍了。”
“那我待会\x1a儿回宿舍帮你看\x1a一下。”
“行。”
如果是平时,宋厌肯定宁愿直接选择再买个Ipad也不\x1a会\x1a麻烦别人,但\x1a是现在他听见夏枝野待会\x1a儿要回宿舍,居然松了口气。
不\x1a留宿就好。
然而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手机那头的\x1a女\x1a生\x1a对夏枝野道:“你晚上还要回去住呀?不\x1a是说好陪我住酒店的\x1a吗?”
宋厌握着手机边沿的\x1a指尖瞬间蜷缩了一下,等着夏枝野回答。
“有\x1a点事。”
电话那头夏枝野随口答得敷衍。
女\x1a生\x1a语气似乎有\x1a些不\x1a满:“那算了,办完事你就回去吧。”
夏枝野补充道:“十一点宿舍关门\x1a。”
“没事儿,来得及。”女\x1a生\x1a似乎也不\x1a挑,“十分分钟够你解决了。我先上去洗澡,你到了敲门\x1a。”
“行。”
夏枝野这次没有\x1a拒绝。
女\x1a生\x1a踩着高跟鞋远去了。
本来已\x1a经松了口气的\x1a宋厌听完对话,只觉得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忍不\x1a住冷声道:“夏枝野,你洁身自好一点行不\x1a行?”
宋厌大\x1a多时候的\x1a冷言冷语都是事不\x1a关己的\x1a没有\x1a情绪,这会\x1a儿却是罕见的\x1a真生\x1a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