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的脸色,立即沉下来,配上刻薄下垂的嘴角,显得无比阴沉。
“我的意思,就是阿宴的意思。”
“那就退婚吧,省得夫人你为难。”梁岁岁神色淡淡。
“喜帖全都发出去了,退什么婚?你是不是想陷害我一家老少被人戳脊梁骨?”穆夫人的声音陡然尖锐。
这句话,让颔首低眉的梁曼如一愣,脸色变了又变。
梁岁岁要退婚,怎么穆夫人反而不乐意了?
穆夫人眼神一片森冷,自有她的思量。
她生的儿子什么脾性,她最清楚。
如果因为她的一番敲打,逼得梁岁岁坚决退婚,回头阿宴就能狠心跟她断绝母子关系。
他为了这个小贱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梁岁岁漫不经心抬起凤眸,淡笑了声:“心里早就想着逼我退婚,嘴里又虚情假意不敢让我退婚,夫人还是脑子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就差没直接说穆夫人脑子有病。
“小贱人,阴阳怪气咒骂谁呢?”
穆夫人气得半死,眼神阴狠盯着梁岁岁,呼地一巴掌扇过去。
“如果不是你凭着这张脸勾搭上阿宴,就凭你商户之女的低贱身份,给阿宴提鞋都不配。”
“既然看不上,当初你为何不阻止穆宴向我求婚?”梁岁岁淡淡地笑了下,一把抓住穆夫人扇过来的手,夹在指间的银针,飞快地扎中几个穴位。
做手术确实清理了穆夫人胸腔里的淤血,让她暂时不痛苦得到轻松。
但开膛破肚,破坏体内五脏六腑的平衡,反而损耗天生正气,让她元气大伤。
身体内元气不够,气虚体弱,越发对抗不住那股如骨附疽的寒气。
一口一个小贱人,嗡嗡嗡像苍蝇一样惹人厌烦。
梁岁岁终于下了手,扎几针下去,让她提前感受浑身骨头剧痛的痛苦。
她连穆宴都舍弃了,穆夫人还想像从前那样拿捏她,实在可笑至极。
穆夫人感觉手掌有几处微微麻痒,以为被蚊子咬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她不想阻止吗?
但凡阿宴定下的事情,她这个做姆妈的,根本就阻止不了。
穆夫人又气又恨,眼眸刻薄的纹路眯紧,尖锐冷笑:“你跟阿宴六月初八照常完婚,梁二小姐那天也跟着纳进门,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梁曼如眨动眼睫,眸底的不甘和嫉恨一闪而过。
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到头来,就一个姨太太名分打发她。
梁曼如狠咬一下舌尖,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泪眼汪汪看着梁岁岁。
“姐姐,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争抢少将,我是来陪你一起照顾少将的。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把他留给你,由你抚养长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留在少将身边,能多看他几眼就心满意足了。”
梁岁岁听得纤眉微挑,差点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