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阿达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踩点,同时悄悄收集一些必要的物资为接下来的逃离做准备。
终于,阿达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决定带着记者一起实施逃离计划。
夜深人静,整个黑砖窑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招募人和训狗师早已沉沉入睡。
看着屋外寂静的夜空,阿达和记者强忍着不适将两个装满尿液的尿桶浇在自己身上;刺鼻的气味熏得两人几乎窒息。
随后,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围墙前。阿达蹲下身子,示意记者先踩着自己的背攀上围墙。
围墙顶端布满了锋利的啤酒瓶碎片,记者小心翼翼地攀爬上去,很快就被玻璃碎片划破了他大片的皮肤,疼得龇牙咧嘴,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忍住剧痛,奋力一翻逃出了围墙。
紧接着,记者迅速将用两人的衣服裤腿临时做成的布条扔过围墙,拼尽全力将阿达也拽了出来。
尿骚味能在一定程度上混淆猎犬的嗅觉,掩盖人的气味,但残留在围墙上的血腥味却瞬间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阿达刚刚翻出围墙,围墙里的猎犬便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异样,顿时狂吠起来。霎时间,整个砖窑灯火通明,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阿达深知此刻一秒都耽搁不得。于是他凭借着记忆带着在黑暗中拼命奔跑寻找,终于找到了埋手机的地方,阿达迅速挖出手机,拨通了叶樇的电话。
砖窑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因为黑砖窑长期的排污,早已变成了一条散发着令人作呕气味的臭水沟。
阿达和记者顾不上许多,简单包扎了伤口后便毫不犹豫地跳入水沟,借助污水的掩护将身形隐藏起来。
紧接着,他们便听到摩托车声响和猎犬一边飞奔一边狂吠的声音从头顶上不断掠过。
五个小时过去了,叶樇凭借着经验确定对方不在附近搜寻后,立刻骑着摩托车成功将两人带走。
脱离险境后,阿达和记者都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深知彼此手中的资料都来之不易,于是互换了收集到的资料。
经过一番商议,两人约定两天后将这些资料整理成新闻同时向社会曝光。
......
这条新闻一经上报,瞬间在广电系统内掀起惊涛骇浪。各级领导在审阅详情后,无一不被其中披露的黑幕所震撼。
他们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级层层汇报。
临州市政府这边在得知都已经踏入21世纪了,市域之内居然还潜藏着如此丧心病狂的黑砖窑。
市长当即拍案而起,紧急授意公安部门抽调精英骨干,火速成立专案小组,并要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彻查此事。
而黑砖窑这边没能找到逃脱的那两人,砖厂负责人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但他心里也清楚,纸终究包不住火,若再隐瞒下去,一旦被上头查出来,自己必将万劫不复。于是他赶紧向上如实禀报了情况。
邓公卿在接到消息后,连夜驱车赶到了雷网县。
当他站在那黑砖窑前,望着围墙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时,邓公卿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给我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哼,家法伺候!”
负责人吓得一个哆嗦,赶忙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带上手下一群喽啰,再次像无头苍蝇般继续四处搜寻。
临州警方知道事态紧急,生怕黑砖厂趁着夜色转移黑劳工。于是,警方负责人果断决策,连夜紧急联系织布市警方,双方迅速协调,抽调大批警力,组成联合行动队。
第二天破晓时分,这支装备精良、气势汹汹的队伍就风驰电掣般开赴了雷网县的郊区。
一夜未眠的邓公卿,在窑厂据点里苦苦等待,然而他却没能等来手下人带来的任何好消息。
负责人低垂着头,畏畏缩缩地走进来汇报:“老……老大……对方太狡猾了,而且明摆着是有预谋的逃跑,我们……实在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邓公卿一声冷哼打断:“没用就是没用,还找那么多借口!”
负责人满心委屈,还想开口辩解几句,可就在这时,一阵尖锐急促的警笛声划破长空。
邓公卿脸色骤变,立刻从椅子上弹起身来,身形一闪,疾步从后院钻出,边跑边压低声音嘶吼:“拖住条子,这个点丢了就丢了!”
负责人咬了咬牙,满脸决绝地应了一声:“是!”
但邓公卿这回可是彻底失算了,他万万没想到,警方此次行动部署周密,包围的可不止是这一个砖厂。他前脚刚在十公里外的另一个砖厂落脚,还没等他喘口气,跟手下交代几句,警笛声就再度紧追而至。
无奈之下,邓公卿水都没喝上一口,又匆匆忙忙地赶往了下一家窑厂。
一家接着一家,第三家,第四家……每到一个窑厂,警笛声就如影随形,仿佛是催命的符咒般让他心力交瘁。
被追得恼羞成怒的邓公卿,最后坐在最后一家窑厂的院子里,双眼通红地朝着大门怒目而视,心中暗忖:今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敢跟我邓公卿过不去,简直是活腻歪了
然而,他今天注定要在这场较量中败北了,警方这次可是动了真格的,来势汹汹。
最终邓公卿因为暴力抗拒执法被一并制伏带走。
接到通知的袁景灿,轻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对着电话那头问道:“他儿子呢?”
电话那头的郭文龙赶忙回应:“刚刚得到消息,他偷偷见了邓公卿,出来之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去工商办理公司法人变更手续了。我们是不是要按照原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