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热散出,白玉做的茶壶端着有些烫手,可她没有放下,直烫的手生疼,“找谁报仇呢……那可是忤逆朝廷之罪,奴婢当时虽还年幼但也是知道的,本是池潢之争,这仇恨是自找的罢了。”
他有些惊讶,惊讶她这般的淡定自若,“难道你就不想为颜家洗去罪名吗?”
“这又有何用,如今颜家只剩下奴婢和弟弟二人,弟弟又是个废人,奴婢什么都不想,奴婢只想和弟弟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
这愿望是多么的奢侈,他们本是一样沦落的人,为何心境会如此的大相径庭,那一排长窗下净无一物,赵羽成信手推开,只携进一阵轻风,袭了仙鹤烛台上的明火,“只有醒掌天下权,才能醉卧美人膝啊。”
颜沁蕊听得不真切,“王爷说的什么?”
赵羽成覆手关上窗扉,桌前的宣纸不再沙沙的翻卷,只剩下一丝凉意,“没什么……”
即使暗道有灯火,颜沁蕊还是会不由的心悸,手中乌漆雕百果图的两层食盒略微有些沉,拖着扭伤的脚,也不知走了多久才重新回到地牢。
呼伦纪还是那副模样,她不愿与他说话,只从食盒中端出熬好的粥,听王爷说,呼伦纪很少吃东西,大多是暗卫把饭菜灌到他的嘴里的,所以原本魁梧的身材现在也消瘦的不成样子。
把盛满粥的瓷勺置于嘴边,他却是不张口,原来只觉得伺候王爷胆战心惊小心翼翼,颜沁蕊没想到他才是最难伺候的,“我不计前嫌的来服侍你,多少要吃一点吧。”
没有回应,甚至连拒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