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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染血长锋(2 / 2)

吴保和陈山二人倒也拼命,冲在前头接连砍掉最先杀过来的贼兵,然后引着民兵们向后方撤去试图寻找李幼白。

远处,响起马蹄,迅疾如风,段鹤年驾马提枪突刺,一队十余人的骑兵径直杀来,直挺挺撞进人群里。

冲锋与马蹄之下,强劲的气力与长枪轻松贯穿人墙,在人群中撕裂出缺口,脚踏,冲撞着更多的人往后倾倒。

“臭婊子!害我那么多弟兄性命,今日受死!”

冲过人群以后,段鹤年见对苏尚等人应付贼兵都如此狼狈,心下大喜,极有气势的高喝一声,持枪纵马,调转马头继续猛杀回去。

“不过山野蟊贼也敢口出狂言,即刻下马受降苏大人或能免你一死!”

吴保与陈山二人如临大敌,赶忙带人挡在苏尚身前。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山野蟊贼也能取尔等狗命!!”

段鹤年怒喊震天,一众骑兵持枪戳刺撞来,纵马奔驰之威岂是凡夫能挡,长枪捅出,另一边的长刀又在地上砍去,两波人碰在一起用血肉与锋刃撕扯,皮肉被切开,扯断,马匹悲鸣,人的惨叫一阵风般响起,并在下一刻人仰马翻掀起阵阵烟尘。

迷蒙土尘还未散去,一众骑兵就又从对方人群里杀了个来回,段鹤年双手把着枪杆,枪尖之上,被贯穿腹部的陈山被带了出来,枪杆一抖,段鹤年登时将陈山甩落出去。

几朵血花凋零,陈山挣扎着爬起,段鹤年骑着马带领一众骑士绕着他走动起来,脸上满是戏谑的笑。

“跪下磕头求饶,老子或许能够饶你一命!”

陈山捂紧伤口,滚热的血,裹挟着肉肠要从指缝间流出,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在此时,仍是一脸坚定,紧咬牙关说:“我虽帮你们这些贼人奸商造枪打铁,助纣为孽,那是没有办法,自我认识了苏大人,我才知道,世上还是有好官的,以前做错过,可现在,要我给你们磕头投降…想都别想…”

他捂紧伤口,另一只手抓着长刀把自己撑起,喘息着。

“我不是好人,可我不希望我儿子,孙子像你们这些人一样遗臭万年,至少他向别人说起的时候,可以挺直腰杆,光明正大的说,我爹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朝廷的兵马很快就到,该投降的是你,该死的也是你啊啊啊啊啊!!”

话语最后,面目陡然变得狰狞,怒嚎着举刀向段鹤年不要命的冲刺杀去。

附近骑马围绕而行的骑兵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在对方举刀跑动时,就已经将手里的长枪刺了出去。

十多杆长枪穿过陈山濒临破碎的身体,捅出,让他的叫喊戛然而止,但他的话音,却是叫周围还活着的人神情一震。

“大人,我们快走,去寻白姑娘…”吴保看着倒在乱枪之下的陈山心情复杂,将苏尚推给其余兄弟让其撤离,他准备继续留下断后。

哪怕,此时没人挡得住徐虎和段鹤年。

“哼!想走!”

段鹤年得意大笑,扯住缰绳一夹马腹,率领十余骑追袭而至,短暂交手,也只是照面相错,吴保就被骑兵撞伤倒地。

段鹤年纵马上前,双手抬枪就要扎下。

瞬时间,只觉眼前一闪,劲风呼啸,脖颈处凉风嗖嗖吹来,赶忙回手是就是呯的一响。

一把寒光凌冽的剑锋悄无声息落到了枪杆上,距离他喉结处,也仅仅是只有一寸距离。

这剑又快又准又重,让段鹤年在烈日下流出一滴冷汗,感受着双手上传来的巨力,他奋力一推将来人逼走,旋即横臂横枪扫了个半圆出去,打的是反击念头。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到底是玩了半辈子枪的人,哪怕被人打了个先手,却还是想着反打的主意。

这枪挥出时借了推枪的动作,一气呵成,光看动作压根连起手式都没有,当发现他的真正意图时,想要反应,也免不了要接下这枪,仓促之下胜负就已经分晓,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来者穿着露肩旗袍,胸脯与两条长辫在剧烈的动作下跳动,她自空中跃下而来,先是一剑试探逼退段鹤年的出手救下吴保,而后被推开时身子往后倒跳出去。

横挥过来的枪尖势头不弱,但可惜还是被来者反应过来,倒跳出去的身子跃不出长枪范围转而足尖轻点,一脚刚好落下踩在枪头将长杆压弯打断了段鹤年的招式,随后借力一跃落到吴保与苏尚等人身前。

“白姑娘!!”见到来人,众人皆是面露喜色。

在他们身后,处于祝家庄另一侧的民兵因大门被破,贼兵转移了进攻方向,使得守卫压力大减,转过头,赶忙跟李幼白朝着这边支援过来,两边,隔着二十多步的距离彼此对视着。

李幼白凝视段鹤年片刻,没从他身上看出任何脱俗的武者气质,习武者,自有自己所追求的道路,无论为何物,都要不断突破与寻找新的自我,初次迈入武道修身,而后便是修心修道,否则难以寸进。

心下对此人武功境界有了几分确定,露出一抹冷漠的轻笑。

“终于舍得亲自出来了,还以为继续躲在营帐里当缩头乌龟,让弟兄们来送死呢。”

段鹤年骑马而立,浓眉皱着,他身形魁梧,今年也是四十有三,正当巅峰时刻,虽没有常年亲自上阵拼杀,平日里也不常钻研枪法,但一辈子的悍勇与血气,岂是会被一个黄毛丫头压下去的。

哪怕传闻中这小娃娃有多厉害,那都是面对水梁山里那些不入流的二货。

他挺了挺枪身,哼笑说:“伶牙俐齿,与老子过上几招,看看你这丫头片子究竟有几斤几两。”

说罢,拍马拖枪杀去。

李幼白风轻云淡站在原地,手中的无名剑颤抖着,凌冽的剑意,一股还不完全属于她的剑意在体内沸腾发热,那是种带着必杀决心的剑意,但在她手中,这股子杀气敛去变得纯粹,纯粹得让人感到困惑,困惑着从这股带着强烈杀气的剑意从何而来...

只是此时,完全不需要思考,她顺应体内流动的剑意顷刻出手,烟尘卷起,飞散,段鹤年冲锋中挺起枪头,容貌狰狞,马蹄狂急,风声激荡的刹那间,段鹤年眼中的寒光已经逼近,他在挺近中眯起眼,耳朵一动,那是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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