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看着父母,欣喜中,带了丝担忧道。
“二哥,会的……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老天不会让我们的希望破灭的!”李三娃看向自己二哥道。
“可惜,大哥……看不到了……”李家老四李小翠神情黯然。
他们一家十三口人,在没有人带领下,在听到菏洲关这边招募人口后,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这里。
实在是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他们若是不离开原来的地方,一家人只能是等死。
李二狗眼中布满了泪水,他的思绪回到了还在老家时。
干裂的土地上,最后一丝绿色也被烈日烤成了枯黄。
李二狗蹲在自家田埂边,手指插入被水淹没几尺高的田中,只抓起一把烂泥,以及全都毁坏的庄稼。
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里阴云密布,昏沉的天色,笼罩着大地。
"二狗,回家吧。"父亲李老汉佝偻着背走过来,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粗粝的石头摩擦,"再看也看不出粮食来。"
李家院子里,十三口人围坐在破旧的木桌旁。
桌上只有半盆稀得能照出人影的野菜汤和几个发黑的窝头。
李二狗的妻子王氏抱着才两岁的小儿子,孩子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蔫蔫地靠在她怀里。
"爹,我听村东头张货郎说..."李二狗的大哥李大山压低声音,"北边菏洲关在招募人口,去了就给分地,还免三年赋税。"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孩子的抽泣声都停了。李老汉的手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当真?"李老汉声音发颤。
"张货郎刚从那边回来,说亲眼看见不少人都过去了。那边在建新城,缺人缺得紧。"李大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他还抄了有人发的告示内容。"
李老汉不识字,让村里读过两年私塾的李二狗念。当听到"每丁授田五亩,三年不征赋税"时,全家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可菏洲关离这一千多里路..."李二狗的母亲忧心忡忡地说,"咱们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走得到?"
"不走就是等死!"李老汉突然拍桌而起,桌上的碗震得叮当响,"地里的庄稼已经绝收了,朝廷的赈灾粮也没人发。再这样下去,咱们全家都得饿死!"
夜深人静时,李二狗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听见妻子在黑暗中轻声啜泣。
"别怕,"他伸手搂住妻子瘦削的肩膀,"到了菏洲关,咱们就有自己的地了。我力气大,一定能养活你和孩子。"
"我不是怕吃苦..."王氏的声音哽咽着,"我是舍不得...这是咱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啊..."
若是有得选择,他们也不愿意远离故土,可……为了活命,哪怕那消息是假的,也值得他们赌一赌。
三天后,天还没亮,李家十三口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悄悄离开了村庄。
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小袋杂粮,他们几乎什么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