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从俩小孩拿着一对儿贲巴瓶到我们摊位换餐盒开始说起了……”周至笑道。
摄制组也被吸引了过来,主持人发觉这是一个好故事,听得暗暗点头。
“实际上除了八大码,还有一样。”等到将故事讲完,周至将盒子里刚刚放四矮件的那层泡沫取开,大家才发现底下居然还有一件小碗。
“还有?这是……本朝小墩碗?”管舒宁都要晕了:“肘子这运气也是逆天了!”
“我更倾向于称之为‘茶圆’,满洲人保留着游牧民族饮茶的习惯,所用的容器比汉族的大得多,虽然是茶器,但常常被人误会为小碗。”
“不管是茶圆还是碗,康熙本朝的东西都十分珍贵。”管舒宁眼巴巴地看着翁万戈将小碗拿着欣赏,又不好意思开口让老人家让给自己先看,只好先介绍:“大都会藏康熙豇豆红碗只有一只,底署大清康熙年制本朝款。这就已经很厉害了。”
“我记得本朝款的还有一只,是一件大式墩碗,也是唯一的一只。”周至搜索着记忆。
“对,延薰殿旧藏那只。”管舒宁显然对豇豆红瓷器研究得极深,起码在这方面胜过了周至:“除了那一只以外,剩下的碗还有两种样式,小撇口和大撇口,不过底下都是署‘大明宣德年制’寄托款了。”
“那种没多大意思了。”周至撇嘴。
“为什么?”翁以钧的瓷器学问不如管舒宁和周至,不知道这里边的门道。
“因为官窑的寄托款也是有讲究的,仿前朝器物达到一定水平,才会署上寄托款。”周至给众人解释道:“而豇豆红本身是康熙朝才创烧出来的品种,宣德朝压根就没有,所以官窑烧造出来的豇豆红,就不可能写上‘大明宣德年制’,因为那样做旧成了用新朝才有的东西臆造为前朝,就好像拿黑曜石雕刻一个米老鼠,然后硬说是印第安吉祥物那般可笑。”
“哈哈哈哈……”这解释实在是通俗易懂还有趣,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
翁以钧也明白了过来:“官窑要这样做,那反而成了贻笑大方了,所以这么干的只能是民窑了。”
“对。”管舒宁点头:“因此豇豆红的寄托款,只能是康熙后的朝代仿康熙题康熙,题‘大明宣德年制’这种款的,只可能是窑工学识不够丰富的民窑的臆造品,很不幸,大都市博物馆里除了一只是本朝款官窑外,其余两只都是民窑的东西。”
“这个茶圆造型的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少方也是大都市博物馆东方艺术品部出身,虽然主攻方向不是瓷器,但也不是纯小白:“茶器的制作,应当是食器当中最精良的吧?”
“的确。”翁万戈终于将茶圆交给了小辈们观赏:“这应该是目前已知存世的第三只康熙本朝豇豆红食器,还是最精良的一只。肘子你花了多少钱淘到的这些东西?”
“一共四十一万美金。”周至说道。
“价格倒是公道。”翁万戈点了点头。
“什么公道!”王少方都想哭了“价格虽然公道,但是这样的交易机会,怕是八十万美金都买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