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还差点成了?
这东西要么有,要么没有,差一点是什么意思?后天养成系?
幸亏这家伙扛着箱子,否则易风准备一把揪住脖领子给提过来。
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戴副眼睛、骨瘦如柴、胆小如鼠、外带一身晦气、枪法不好、浪费子弹、人见人烦,要不是段千刀仗义收留,说不定早被行尸打了牙祭的主儿,说自己差点成为能力者。
他肯定要先知道啥是能力者?
易风四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一脸郑重。
其实,自从易风四人跟102巡守小队甫一接触,倒霉书生模样,躲在一角的雷任就引起了常飞的注意。
原因无他,这家伙的人体反应或者说磁场,与常人明显不同,在常飞看来,那自然是鹤立鸡群般显眼了。
常飞开始还担心是某种高阶类人变异体的特殊形态,但易风予以了否认。
这才是点名丧星一起出来巡逻的缘由。
毕竟荒郊野岭的,万一丧星回不去那也算情有可原。
结果一路行来,雷任本色出演,没看出一点特别之处,要不是常飞对这家伙早有判断,完全不起眼。
难得这家伙福至心灵,一开始就挺坦白,反而不讨人嫌。
“快,说说看!”赵盾边说边挥舞两把巨斧甩水珠,刚在河边洗过。
“其实,要说还得从我被关进去说起….”雷任说话间,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易风则伸手帮忙托着另一侧箱底。
别人要认真交待了,要给点支持鼓励,虽然还是挺沉。
“我也纳闷,你这样的怎么混到监狱去的,诈骗了?”易风问道。毕竟一般来说,胆小怕事≈老实本分。
“哎,我是冤枉的。”雷任长叹一口气,有易风搭手,脑袋脖子能正一正位置了,刚好看到叶天语静静的看向自己。
“我是3年前被关进去的,那时候我20岁,高中毕业刚满两年,在一家小公司里跑业务。”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雷任一句话就回到了三年前。
“一家外资公司苦于找不到合适质检设备,火烧眉毛的找到我们公司。我代表公司,售出32台高度检测仪,价值近20万。因为是月结的老客户,也就没担心付款问题。”雷任苦笑了一下。
“可谁知道他们1年内换了3个管事儿的,我一年跑了十几趟去催款,一个个都敷衍了事。等我终于把他们所有相关的人员,约到一个会议室,这帮家伙竟然一个个指责我们产品有问题,拒不付款。不付款就退货啊,可一个个都说不知道,说后来进口了新仪器,临时代用的国产货淘汰下来不知道扔那儿了?过去一直装孙子的我,一听这话,立刻气血上涌……”
“一怒之下就把他们宰了?”走在旁边的易风颇有些快意恩仇的替他脑补一番。
“没有….”雷任立刻否认。
“我气晕过去了!”
一句话,差点把常飞都给逗乐了。
“你不累吗,说点重点,你咋被抓的?”易风撇了撇嘴,自己搭了把手让这家伙缓过劲儿来了?
“没了,就这些。等我醒来就已经拷在病床上了,旁边站一圈警察!”
雷任透过眼镜片,苦瓜脸上写满了无辜,两眼亮晶晶,可能是汗水流进去了。
“真的?”
易风四个也犯嘀咕,莫非是冤假错案,东华国乃至国外“被害人”离奇复活,“杀人犯”蒙冤入狱的奇闻,并不罕见,枪毙错了的也有。
“没说你犯什么事儿?”赵盾边问边跳过一道沟渠,易风则是另一只手也搭在箱子上,轻轻一托。塑料箱跟着易风就掠过了沟渠。
雷任肩上一轻,紧跑两步跳了过去。
“说了,说会议室里的人除了我都死光了,说我涉嫌谋杀。”
雷任很自觉,跳过沟渠甩了甩肩膀,又从易风手里把塑料箱接过来扛上,易风依旧搭一只手协助。
“里面几个人?”叶天语说话间也轻飘飘一步跨过了沟渠。
“加我8个!”雷任老实答道。
“谋杀7人,可是死罪。”叶天语继续道,按东华刑法,都够死几回了。
“是啊,问题是找不到证据,开始法院只判了我一年、缓刑三年,听说这么判还是为了平息民愤!”
雷任的回答,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死了7个人的案子能这么判?
“死因呢?”常飞也开始搭话,感觉情节比小说悬疑。
“劈死的,法医鉴定说,是被雷电劈死的。”雷任又是一脸无奈和无辜
“雷击!”大家一起咋舌,一起打量前面这个家伙,一种预感开始弥漫开来。
“不对啊,判一年,缓三年,你应该在监外啊?”易风算算帐,按年头,这家伙现在不该在监狱里。
“所以说,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呢。当时法庭宣判的时候,我年少气盛,就觉得自己冤枉。结果一不小心,直接给改判成无期了!”
雷任再次露出那张悲痛欲绝的苦瓜脸。
“你又干了啥,贿赂看守还是当庭调戏女法官?”易风眼睛越来越亮,吃瓜的兴致顿时高涨。
“都不是,我就觉得冤枉,不公。所以气血上涌,头晕目眩,隐约看到一道白光窜进法庭,落在国徽上,然后又晕了。”
“强!”易风四人暗挑大拇指,心中大概有数儿了。
“法庭这么儿戏的吗?可能是一道闪电你就成了无期?”赵盾想不通,说出大家的疑问。
“本来也不至于,问题是国徽掉下来,把主审法官给砸死了。”
“靠!”冷冰冰的常飞都不由得回头,送给丧星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
“后来就是二次拘押,然后是不公开审判,说我是能力者,过失杀人,直接判无期了。等我入监半年后,有自称特种部队的军官找我谈话,说希望用我的能力为国家服务,以此来换取行动自由。当时总被人欺负,听说有这好事儿就跟着去了,这才知道国家有一批能力者。”
雷任接下里的话倒也简明扼要,一下子就说明白了。
“那你现在该在军队啊!”叶天语多少也会聊两句。
“我也想啊!后来的训练对我而言如同地狱,可不管我怎么努力,负责的教官见了我都直摇头。后来,招我进来的军官就找我谈话,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然后他就带着我,还有另外4个学员,空降在一个岛上,下去才发现,那里竟然到处都是吃人的行尸。”
“后来呢?”一提到地狱般的训练,提到教官,身旁这四人立时感同身受,易风语气里也有了同情,算是难兄难弟,同道中人。
“后来,我被一群行尸围住,眼瞅着要死了,应该不小心被吓晕了。等我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之前牢房床上了。”
“带队军官和其他人呢?”易风几个大概猜到了结果,易风觉得还是核实一下比较好。
“不知道,我也找不到人问,所以至今也不太清楚。”
一问三不知,只负责晕倒,其他啥都不知道,啥也不用操心,有这种待遇的人必须心态好,可能就该雷任这样的。
“你之前的队友怎么死的?”赵盾说话间凑了过来,手里还握着两把大斧在吹风晾干。
“不小心突然被行尸和怪物围住,然后我被围攻,吓晕死,醒来看四周就剩我一个。”
雷任空着的手推了推眼镜,抓住箱子顶让另一只托箱子的手舒展一下,继续扛着箱子赶路,除了双脚踏出的沉重脚步声,一片沉默。
和几个人陆续聊了一路的雷任,虽说有些筋疲力尽、汗流浃背,竟对没人搭话感觉有些不自然了。
难道自己太压抑了,把过往遭遇这么一吐为快竟然导致对聊天有些上瘾?
雷任暗自检讨。
易风也在暗自检讨,丧星刚才说他曾跟另外四个学员一起被扔到岛上,另外四个…..
好吧,暂时不能给他晕的机会,之前学校上课欠认真,遇到雷击怎么自救来着?
不能站在高点,不能打电话,不能打伞,不能树下,丢掉金属物品,减少与地面接触面积,还有啥来的?
习惯性看向赵盾,结果赵盾一直盯着手里的两把巨斧皱眉头。
好吧,可能是在考虑雷击时斧子该丢多远!
接下来一路无话,五个人埋头赶路。
等转回到墓园,队伍最后的易风锁园门时,夕阳的光已经将墓碑群拉出了一条条窄长窄长的影子。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老段冲着正进门的易风问。
这是去巡逻还是去进货了?要不然是空投?老段有点拿不准,墓园这一片他熟,该搜的地儿都搜了,不应该啊!
派出去放哨的人一直没听到枪声,段千刀略微安心,然后就看着丧星进门在易风帮衬下把肩上的塑料箱放在了地上,而易风三个则卸下弹药袋,叶天语也把塑料袋放在段千刀面前。
“有个带倆耳环的小结巴,不长眼,想调戏小叶同志,结果栽了。”丧星揉着肩膀,很有些扬眉吐气之感,自己辛苦扛回来的。
丧星扛箱子进园比较显眼儿,有人看到就聚拢过来。
“俩耳环……小结巴….”往前挤了挤的梅东亭皱着眉头思索,这么耳熟呢!
“人呢,死了没?”梅东亭一步窜上前,一手抓住丧星的肩膀焦急问道。
易风随手在梅东亭肘上一抚,梅东亭上臂一酸一软,抓丧星的手就不自觉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