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允棠的眼睛上挂着一滴泪。</p>
要掉不掉的，颤颤巍巍的。</p>
透过这滴泪，都能看到她皮肤上面的小小茸毛。</p>
莫悍山的心软得和棉花一样，他轻吻掉那滴泪：“哎哟，我怎么娶了个小哭包。都做妈妈了，还哭鼻子？”</p>
戏谑地语气，逗笑了欧允棠。</p>
她抽了抽鼻子，把后面的泪意逼回去。</p>
然后，带着哭腔问：“你，你真不在意我、我……”</p>
莫悍山心疼，小心得拍她的后背，就像给小宝拍奶嗝一样轻柔：“骗你是小狗。”</p>
噗嗤。</p>
欧允棠笑出了声。</p>
她脸颊含羞带泪，莫悍山看呆了。</p>
“媳妇儿，你好美。”</p>
他实在忍不住，这么美丽的媳妇儿，就在自己怀里。</p>
莫悍山低头就亲上去。</p>
亲吻她的眉毛，她的鼻端，她的耳垂……</p>
把他满心的爱意，都表达出来。</p>
一边亲，一边喃喃自语：“媳妇儿，信我，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p>
“即使你是三头六臂的妖精，也是我莫悍山的媳妇儿。”</p>
“媳妇儿，你好美，我好爱你。”</p>
欧允棠：“……”</p>
这边的动静吵到了鸟儿，它们鸣叫着飞远了。</p>
“其实我来自未来……”</p>
她说了这第一句，紧张地看着莫悍山。</p>
那张俏丽的小脸上，满是紧张和不安。</p>
她在害怕。</p>
莫悍山温柔一笑：“嗯，然后呢？”</p>
他语气轻柔得如同燕子低喃，只有仔细听，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p>
他甚至摸了摸欧允棠的耳垂：“接着说。”</p>
欧允棠受到鼓励，一咬牙：“我本来是五十年后的人，还在读书，是南方一所农业大学的硕士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在一次野外作业的时候，被毒蛇咬伤，醒来后就到了这里。”</p>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欧允梅和秦岚在脱我的衣服。醒来的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劲，可来不及细想，就挣扎着逃走。”</p>
莫悍山想到那天欧允棠的模样，惊慌失措，用床单裹住身体，闯到他的房间里：“原来是这样？”</p>
欧允棠接着说：“她们要把我卖给那个男人，喂我那种不好的药，逼我就范。总之，是我幸运，遇到了你</p>
“不过，我想，原主，就是我借住的那个女孩儿，那个时候，就被她们弄死了吧？”</p>
她嗓音很低，很沮丧。</p>
“我也不乐意过来的，我也不想这样。可这些都由不得我，我、我又回不去，只好顺其自然，就、就……”</p>
莫悍山心疼得嗓音都哑了：“乖，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p>
“不怕，以后都不用怕。有我在。”</p>
欧允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不害怕我是怪力乱神？”</p>
莫悍山莞尔一笑：“怕什么，你会害我？”</p>
他大手护住欧允棠的脸，让她贴在自己脸上：“你是天上的仙女，我是尘世间的凡人。对我来说，你只可仰望，然而却误入凡间。”</p>
“往日我只能凝望明月之光，现在，我却能揽月入怀。”</p>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偷着乐还来不及。”</p>
“只可惜这件事不可对人言，要不然，还不得羡慕死他们。”</p>
欧允棠：“……”</p>
这家伙的心可真大。</p>
“那你怎么会这么淡定？你从什么时候注意到我、我不一样的？”</p>
“傻瓜，从我们接触没几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和当地的姑娘完全不一样。你大方、知书达理，你的谈吐气质，你的行为举止，都显示你受过高等教育。”</p>
“你是农村出来的，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你们县城。”</p>
“所以，我就怀疑你不是这里的人。”</p>
“我看过很多小说，有重生的、穿越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能娶个穿越过来的老婆，又有什么稀奇？”</p>
欧允棠瘪了瘪嘴，突然哭起来：“唔，唔唔，你不早说，害得我担心这么久……”</p>
她边哭还边捶打莫悍山。</p>
眼泪哗啦啦流，可见是受委屈了。</p>
“你不知道，我多担心，我多害怕。别的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意，我就担心你，害怕你把我当妖怪……”</p>
好么，眼泪有多少，就打了多少拳。</p>
莫悍山一边笑，一边心疼。</p>
“是老公不对，老公应该早点和你谈。是老公不对，不哭不哭，哎哟，怎么比小宝的眼泪还要多……”</p>
他大手去擦泪，结果越擦越多。</p>
整个手心都湿了。</p>
莫悍山轻轻摇晃大腿，跟哄小宝一样：“好了好了，泪都流干了。”</p>
欧允棠抽抽着哭，肩膀一耸一耸的，真的很像小宝哭泣的样子。</p>
莫悍山心软得跟棉花一样：“好了好了，小宝看到，又要凶我了。”</p>
“胡说，小宝、小宝可向着你呢。”</p>
欧允棠告状。</p>
“昨天我要早点儿睡，她还不同意，吱吱哇哇的要等你回家才睡。她只会凶我。”</p>
“小宝还会凶你？我这就回去揍她小屁屁。这还得了，还不会说话，就知道凶她老妈。”</p>
莫悍山作势要走，欧允棠破涕为笑：“你行了，别装了。”</p>
莫悍山看到欧允棠笑了，这才放心：“媳妇儿，不哭了。记住，我和你一体。你高兴，我才高兴。你难受，比杀了我还难受。”</p>
“我的幸福，就在你身上。”</p>
欧允棠愣愣地点头：“哦。”</p>
接着又问：“这么说，你接受我了？”</p>
莫悍山：“……什么接受你了？我不是从第一天见到你就接受你了吗？”</p>
“我对你，一眼送终身。”</p>
欧允棠呆了。</p>
“真的？”</p>
“这还能有假？”莫悍山捶了捶胸口：“此心拳拳，如假包换。”</p>
他保证：“你就是你，我只爱你。”</p>
欧允棠一下搂住他的脖颈，脑袋贴在他耳边，闭上了眼睛。</p>
遇到这个男人，是她的幸运。</p>
她担心了这么久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p>
心头的石头落地，她浑身轻松。</p>
闭上眼睛，闻着莫悍山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荷尔蒙的味道，满心都是安全感。</p>
“谢谢你，莫悍山。”</p>
她喃喃低语。</p>
莫悍山拍拍她的后背：“不谢，应该的。”</p>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棉花地里，周围都是盛开的紫色花朵。</p>
阳光耀眼明亮，莫悍山都出汗了。</p>
他哄人：“回家吧。”</p>
欧允棠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