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一嘴毛。
田令孜面对黄巢束手无策,对付清流却非常有一套……
无形之中帮了陈玄烈一个大忙。
去年魏博节度使韩简攻打天平军,欲趁黄巢之乱扩大地盘,杀天平军节度使曹存实,眼看就要攻破郓州,拿下天平军,朱瑄力挽狂澜,死守郓州。
韩简苦攻六月无果,又被诸葛爽反击,兵败如山倒。
魏博军推马步军都虞侯乐彦祯为留后,就等朝廷的正式任命,屁股没坐热。
朝廷违逆魏博牙兵们的心意,强塞王铎为魏博节度使,这不是送肉上砧板么?
陈玄烈心中暗暗为王铎默哀,“新任义成军节度使是何人?”
“安师儒。”
原来是他,陈玄烈这下放心了,安师儒曾是平卢军节度使,中和二年,也就是两年前为平卢牙将王敬武驱逐。
能被部下驱逐的节度使,估计跟上上任忠武军节度使薛能水平差不多。
陈玄烈忽然想起夏侯晏、杜标这两哥们来,当初盛情邀请自己去义成“干一番大事”,都四五年了,两个响都没听到,不知现在如何了。
如果他们成事,义成军就成为自己的盟友,那么忠武、义成就可以反过来包围宣武,南面还有颍州……
这年头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赶紧派人去联络夏侯晏、杜标。”陈玄烈一拍大腿。
“唯!”陈玄濬匆匆出门。
三天之后,王樗带着王家老小出潼关,向汝州而来。
陈玄烈亲率飞骑军至高门关迎接。
王重荣兄弟这两年还算老实,在陈玄烈跟李克用结盟之后,越发低调起来。
本以为王家也算关中世族了,王徽四朝老臣,为官多年,没想到异常寒酸,七八辆牛车,随行不过百人。
不过乱世之中,低调一些也是好事。
招摇过市,必遭人眼红。
“何以不见王相公?”陈玄烈没发现王徽的踪影。
王樗道:“阿翁已向朝廷辞官,与兄长避居蒲州养病,五郎不必多虑。”
王徽直接投奔忠武,过于招摇。
毕竟是做过宰相之人,要些颜面,同时也会顾及朝廷的颜面,安史之乱后的一百三十多年里,就没有投奔过藩镇的宰相……
陈玄烈心照不宣,不在此事上纠缠,“王相公一心为社稷,可惜朝廷不辨是非。”
王樗叹了一声,“关中方有生机,中外权臣便纷纷遣人回京置办府宅田地,肆意侵夺百姓,欺男罢女,诸般恶行,百姓上诉,阿翁不避权豪平之以法,长安晏然,百姓安居乐业,然权豪恨之,构陷于成都朝堂,方有此难。”
大唐到了这地步,也算气数尽了,非人力所能挽回。
凡是为天下尽心尽力之人,无一例外,全部没什么好下场。
“王相公人无恙便是幸事。”陈玄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以后不能再暗中支持忠武。”王樗停步,望着陈玄烈。
“王家心意,忠武铭记在心,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陈玄烈知道他的担忧。
两家姻亲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
王家需要忠武撑势,陈玄烈需要朝中有个说得上话之人。
如今王徽辞官退隐,对忠武的用处不大。
这年头过河拆桥的人和事太多,连朝廷都是如此,用完了一脚踢开。
陈玄烈如今是检校太傅、同平章事,颍川侯,地位节节攀升,前途不可限量。
王樗自然担心。
不过陈玄烈不会忘记任何帮助过自己的人,做人不能太势利。
“五郎有古君子之风也!”王樗行了个叉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