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重甲贼军背后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士气有所恢复。
咚咚咚咚……
忠武军进击鼓声加快,士卒从步行变成小跑。
拔山都一马当先,与这群重甲贼军撞上。
斧对斧、锤对锤,陌刀对陌刀,一步不退。
“咄!”田师侃奋起全身蛮力,一跃起,铁挝狠狠砸在对方头盔上。
贼军虽然疯癫,但也是人,半颗头颅都被砸塌陷下去,身体重重倒下。
或许在个人蛮力上,重甲贼军占有优势,但两军交战,比的不是匹夫之勇,一名拔山都士卒或许不是对手,但两人三人互相配合,重甲贼军一个个被砍成肉泥。
接战不到一炷香,重甲贼军便一个个倒下。
“还有谁!”田师侃全身是血,从贼军颅骨中扯出铁挝,铁挝变成了红白相间之色,指向后面的贼军。
凶煞之气滚滚而来。
惨烈的厮杀也激起了拔山都牙兵们的凶性,从喉咙中迸出嘶吼,跟着田师侃、张勍冲向后面的贼军甲士。
血雾升腾之处,盔甲砸击、骨头碎裂、贼军惨叫,各种声音糅杂在一起,压过了嘈杂的战场。
王重师、安仁义各率数百精骑从左右两翼横切入贼军之中,将贼军一分为二。
至此,贼军针对沙陀军的围攻失败,还要面临腹背夹击的险境。
这万余人马,很可能是黄巢最后的倚仗。
当然,若想彻底剿灭草贼,仅凭忠武和沙陀两军还不够。
陈玄烈望向北面,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天平军的牙纛缓缓向前推动,加入这场围攻之中。
朱瑄出手时机恰到好处,从最薄弱的东北角长驱直入,直奔黄巢的中军牙纛杀去,虽然兵力有些薄弱,却如劈波斩浪一般,所向披靡。
为首一将,披明光甲,红马长槊,犹如一团滚动的烈火,尤其那杆长槊,左右舞动,寒芒点点,带起一蓬蓬血花,贼军竟无一合之将……
天平军曾跟随曹全晸与草贼反复血战,自然不是弱者。
弱者也不会参与这场围猎。
而觊觎黄巢这块肥肉的不止陈玄烈一人。
“当真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陈玄烈感叹一声,挺起长槊,在杨师厚、陈孝安等人的护卫下,冲向贼军。
忠武军士气大振,人人奋勇向前。
“哈哈哈,就知五郎仗义之人,援手之恩,某铭记在心。”李克用爽朗的声音在刀山矛海中响起。
挨打之后,这家伙语气也没那么狂那么冲了。
不过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司空以一军之力,抵挡草贼数万精锐,贵军之精锐,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不吹不黑,能顶住黄巢决死反扑,一般军队绝对做不到。
忠武军能打出如此声势,也是因为沙陀军顶住了草贼的猛攻,沙陀铁骑牵制住了大量贼军。
换忠武军第一个上来,正面与草贼决战,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忠武步卒,成名久矣,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李克用也开始互吹起来。
这话以前绝不会从他口中说出。
猛兽互相敬畏,强者互相尊重。
“不知司空还能战否?”陈玄烈指着溃逃回大阵的贼军问道。
“有何不能?河东健儿,当与某血战!”李克用独眼锐利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