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烈脸上干笑,心中一阵无语,暗忖不该让他喝酒。
“这人……行不行啊,万一兵败,大好形势全部赔个干净。”田师侃忧心忡忡。
“他行不行无所谓,他身边的将领行即可,传令,全军尽起,剿灭草贼!”
“领命!”
李克用身边的几个义子,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黄巢再厉害,也扛不住沙陀铁骑和忠武军的夹击。
这一战不过是梁田陂的重演。
而现在的黄巢还不如当初那般强盛,在陈州熬了近三百天,大小数百战,久攻不下,早就熬垮了。
当初手握五十万人马尚且一败涂地,如今师老兵疲,更不是对手……
宛丘。
一队斥候自西北而来,冲入城中,直奔府衙。
“报,两个时辰前沙陀步骑已经动身,忠武军紧随其后!”斥侯声音中带着喜悦。
赵麓怒道:“黄巢围我父子三百余日,血战数百场,掠杀中原百姓,此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
堂中其他陈州将领也是一脸恨意,家家户户都有人死在草贼手上。
唯独赵犨一脸平静,事实上,陈州已经打残了,伤亡惨重,城内人马不足五千,全是疲军。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没那么大的进取欲望,只想儿孙平安。
“三郎意下如何?”赵犨目光落在朱温身上。
“此战必胜,陈州将士可跟在我军之后,冲锋陷阵交给在下!”朱温肯定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赵犨思索一阵,“也罢,陈州士卒任你调遣。”
兵权是立身之本,赵犨此举,显然是将身家性命都交出去了。
旁边的赵昶、赵珝脸色为之一变。
“多谢赵公!”朱温执礼越发恭顺,见气氛有些不对,朝赵氏兄弟拱手一礼,“在下先整顿军务。”
赵犨点头微笑,“有劳三郎。”
待朱温走后,赵昶才抱怨道:“兄长何故将兵权付于他人之手?”
赵珝道:“小弟戎马多年,自问兵略不输他人。”
赵犨摇头道:“陈州夹在忠武宣武之间,乃兵家必争之地,朱三雄才大略,区区数百人马,旬日而定宣武,人心尽服,尔等谁能与之相比?”
兄弟二人默然不语。
“陈州有难,我等望眼欲穿,诸道兵马皆作壁上观,唯独他倾力来援,赵家欲在陈州延续,不可负此人也,此战之后,当与其姻亲而固盟,以后尔等对他敬重些。”赵犨一掌拍在软榻上。
“唯。”长兄如父,赵犨的话,兄弟二人都不敢反驳。
而且陈州几乎没有发展的空间,被黄巢围攻近三百日,田地尽废,人丁凋零,越发疲敝。
而周围皆是劲敌。
想要生存下去,只能寻一个强大盟友。
对赵家而言,没有比朱温更合适的人选。
赵犨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思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