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我爱你。</p>
我好爱你。</p>
只爱你。</p>
——秦初雪</p>
*</p>
秦厌死了，死在出狱那天。</p>
那天，阳光很好。</p>
一辆大卡车迎面驶来，他滚出去好远。</p>
地上都是血。</p>
秦初雪就在马路对面，亲眼看到秦厌被撞倒在地。她呆滞地望着地上的血，还有一动不动的秦厌。她不知道，原来人可以流那么多血，一秒，两秒。她尖叫着跑过去，颤抖地拨打着号码：“救人！救人！地址是xxx。”</p>
那头说了什么，秦初雪没听到，她把电话挂了。</p>
秦初雪今天很好看，因为秦厌出狱，她特意打扮了一下，化了淡妆。</p>
现在，她的脸上都是泪水，妆都花了。</p>
狼狈不堪。</p>
“秦厌，秦厌！”</p>
她不敢碰他，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她怕把他弄疼了。</p>
秦初雪一遍遍地说着：“你等一下，一下就好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p>
声音颤抖。</p>
秦厌没有理她，也没有等她。</p>
他没了呼吸。</p>
他死了。</p>
永远都活不过来了。</p>
真好笑，明明几分钟前，她还在想着该和秦厌说什么。</p>
该说：“秦厌，好久不见。”</p>
还是该说：“阿厌，我很想你。”</p>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p>
笑着笑着，秦初雪笑出泪来。</p>
有什么东西碎了。</p>
她年少到现在的爱恋，结束了。</p>
她抱着他冷却的躯体，一直抱着。</p>
不松手，死也不会松手的。</p>
*</p>
别喊醒我。</p>
——秦初雪</p>
*</p>
“初雪？初雪？”有人在叫她。</p>
秦初雪扭头看去，视线一顿。</p>
男人生的很好看，灯光下，光撒在他的脸上，净白如玉。</p>
秦初雪近乎痴迷地看着他，根本就看不够。他是秦厌啊，她的阿厌。</p>
全世界最好的阿厌。</p>
她最喜欢最喜欢的阿厌啊。</p>
“阿厌，怎么了？”她问。</p>
“怎么走神了？想谁？”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p>
秦初雪下意识地说出口：“想你。”</p>
想你，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p>
这话似乎是取悦到了秦厌，男人笑了，俯下身，吻她的唇角。</p>
吻从额头，到鼻梁，到下巴。继续往下，细细碎碎。</p>
她在情谷欠里和男人一起浮沉，手攀着男人的肩膀。</p>
昏昏沉沉中，男人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我爱你。”</p>
秦初雪彻底清醒过来了。</p>
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p>
哪怕她现在不是年龄不小了，可心爱的人说，我爱你。</p>
她依旧觉得心颤不已。</p>
秦初雪不敢置信地问：“爱谁？”</p>
“爱你啊，初雪，我最爱你了。”</p>
过了几秒，她小心翼翼地出声：“是吗？那许陌呢？”</p>
男人轻柔地吻去她鬓角的细汗：“许陌是谁？我只爱你啊。”</p>
他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她。</p>
眼里只有她。</p>
秦初雪想不起来，她是从什么时候和秦厌在一起的。因为，很久之前，秦厌的心里一直有个姑娘，那个姑娘的名字叫做许陌。现在，秦厌不记得她了。</p>
秦厌问：“许陌是谁？”</p>
眼底有思索的神色。</p>
秦初雪躺下他身下，攥紧床单，她说：“一个陌生人罢了。”</p>
秦厌似乎是一点都不感兴趣，没出声。</p>
秦初雪撒谎了，她不后悔。</p>
真好，秦厌不记得她了。秦初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窃贼，偷了许陌的东西。秦初雪笑出声。笑着笑着，忽然流泪了。</p>
秦厌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笨拙地哄她，和哄小孩一样：“初雪乖啊，不哭。”</p>
秦初雪不哭了，她仰头，吻上秦厌的唇。</p>
“阿厌，说爱我。”她说。</p>
“我爱你，初雪。”</p>
“再说一遍。”</p>
“我爱你，初雪。”</p>
……</p>
“我爱你，初雪。”</p>
秦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在秦初雪耳畔说着。</p>
“我也爱你，阿厌。”秦初雪说。</p>
她主动换了个姿势，来迎合男人的动作。</p>
很愉快的夜晚。</p>
情事过后。</p>
秦初雪睡着了，有人怜惜地替她盖上被子，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她的睫毛颤了颤，没醒。</p>
枕头上沾上了泪水。</p>
她从来不知道秦厌这么温柔。</p>
这一刻，秦初雪觉得，她死了也甘愿。</p>
*</p>
阿厌，阿厌。</p>
我爱你。</p>
别离开我。</p>
我会疯的。</p>
——秦初雪</p>
*</p>
早上睡醒时，秦初雪望着空荡荡的卧室。</p>
没有秦厌，没有。</p>
她浑身颤抖起来，她好像做梦了。梦到了秦厌，梦里秦厌是她的，现在，梦醒了。她也该醒了。秦厌不是她的，一直不是。秦厌是许陌的，是许陌的。</p>
秦初雪把被子盖在身上，低低地啜泣起来。</p>
“初雪，别哭了。”空旷的室内响起男人急促的脚步声，他把她抱到怀里，就跟抱小孩一样。吻她的发，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做噩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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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雪抬起头，紧紧地抱着他：“阿厌，我好怕。”</p>
“怕什么？”</p>
“怕一切都是梦。”</p>
秦厌抚摸了一下她的发，动作轻柔。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不是梦。”</p>
“你会离开我吗？”</p>
“我不会离开你的。”</p>
“真的吗？”秦初雪攥住了他的手。</p>
“永远，我的宝贝。”秦厌把她抱到怀里。</p>
秦初雪放心了。</p>
她在秦厌的怀里沉沉睡去。</p>
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她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快乐的时光。</p>
早上会被秦厌叫醒，他会用宠溺的眼神看她，然后，亲她一口，再抱着她去吃早饭。</p>
中午，秦厌在工作。秦初雪会做饭给秦厌吃，可秦厌总是不让，他怕秦初雪太辛苦了。可秦初雪愿意，她愿意为了秦厌，做任何事。</p>
晚上，两人会去散步。说说话，睡觉。</p>
过了很久，秦初雪怀孕了。</p>
她告诉秦厌，秦厌高兴地把她高高举起，转了个圈圈。</p>
秦初雪很高兴，有了孩子，阿厌真的是她的了。</p>
她有家了，以后，她也有家了。</p>
只属于她和阿厌的家。</p>
她睡了这么多晚，最安稳的梦。</p>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好几天后。</p>
秦初雪自从怀孕了，就格外贪食。</p>
不管秦初雪有什么要求，秦厌总是会满足她。他会深夜一家家地去找她想吃的臭豆腐，会陪她去买榴莲，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还会，亲自下厨给她做饭。</p>
秦厌从来都不吃，他只是看着秦初雪。</p>
一直一直看着她。